远飞的燕子
中秋佳節人們沉侵在團圓幸福之中,廣場上鑼鼓、歌聲飛揚,就在人們載歌載舞歡天喜地的時候。她,就叫她燕子吧,默默地離開家,離開她的孩子,帶著簡陋的包裹,踏上了阜新南下的火車,重返打工潮的人群。
望著遠去的列車,我思緒萬千,像打碎了五味瓶,是同情?是憐憫?還是敬慕?
燕子是新社會出生長大的。是個很要強的女孩子,可憐的是小時就失去了母親,是父親一手把她拉扯大。她聰明伶俐,但因社會環境與家庭的艱難,使她失去了讀書深造的機會。畢業後就在礦上的集體幹活。不久,改革的大潮就把她推上了社會,她開始自立,用她那單薄的身體推著車子賣菜賣水果,起早貪晚。受苦受累,默不作聲。
我是十五年前認識燕子的,那時她一個人帶著兒子過。住的是簡陋的土平房,很窄很小。他父親患血栓,行走不便,全靠她伺候。老人臥床時她端茶喂飯,送水送藥,老人不會走路,她每天扶著老人練邁步,老人大小便經常失禁,她給老人勤洗勤換,老人發病時,她敢緊治療,她年輕輕的,不能出去工作,整日伺候老人、孩子,做家務一晃就七八年,她經濟上沒有來源,孩子還上學,靠少的可憐的低保和父親很低的退休金來生活,實在不容易,鄰居們都說她真辛苦,她爸爸有了她享老福了。
人們說,女孩有二次生命,家境不好,可以找一個能賺錢、愛家、疼媳婦的好老公,改變自己的命運。但事情有時並不按個人的意願去辦。婚後的生活並沒給她帶來歡樂與幸福,反倒挖空了她僅有地一點積蓄,等到城市棚戶區改造時,都無錢辦理手續。艱苦的環境讓她越來越明白,光明前景只能靠自立自強來實現,她要像燕子壘窩一樣一口口來構築。意想不到的一天,父親突發腦溢血病故了。她處理好後事,擦幹眼淚,就到市婦聯舉辦的月嫂學習班學習,結束後就去了北京做家政。
做家政當月嫂不是件容易的事。燕子知道這項工作是很幸苦的,不但累,責任重大,二十四小時吃不好睡不好,不得休息。尤其自己患三叉神經痛有幾年,疼痛起來吃不了飯,說不了話,喝口水都困難,還要挺著身子伺候孩子,給孩子洗澡換尿布,奶孩子哄孩子睡覺,還要做好孩子疾病的預防,濕疹、消化不良。。。有時上火急血壓還上來,可她把孩子看做比自己命還重要,為了堅持工作,有時她都吃過量的卡馬西平,大量的卡馬西平叫她睜不開眼睛,她憑著極大地毅力去抗爭去做事,做了一年又一年,直到不手術已經不行了,才做了三叉神經手術,術後幾天就返回了南方。
燕子在社會改革的大潮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她舍不得那些等她照顧的孩子們,舍不得自己多年來學到掌握的經驗,舍不得自己真愛的工作,她把全部的心血投入到孩子身上,有時過年都不回家。雇主們對她很滿意,她善良溫柔技術精湛細心,不出差錯,就互相轉告,紛紛要求她為自己服務,每次探家三兩天,就給找了回去。這次是她弟弟病重特意回來探望照顧的,弟弟病故七天就叫上海的雇主催了回去。
有人說,燕子壘窩一口口泥。她就像一只燕子往返於祖國的南方北方,用汗水譜寫自己美麗的向往,澆灌自己的生活之花,幾年來她還上了棚戶區改造地欠款,購置了自己的房子,她說,兒子大了。要把兒子的家成上,說到這裏她笑了,笑的那樣甜美,那樣舒心,那樣有信心,那樣陽光。。。
望找遠去的列車我默默地; 祝福你,燕子,你是勇敢勤勞的強者,上帝會保佑你,祝你好人一生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