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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诂方法能在中学语文教学中运用吗(通用4篇)

传统训诂学中的释义方法,是指探求词语意义的方法。由于汉字是形、音、义的统一体,因此在长期发展中,逐渐形成了形训、声训、义训三种基本方法。其中形训就是以形说义,通过字形的分析去了解字所记录的词的本义。世界上有两种文字体系:表音文字(因形知音而知义,形与音关系密切)、表意文字(见形知义,形与义关系密切)。汉字是表意文字,形体直接反映出所记录的意义,形义统一在汉字的构造中,使我们由字形探求字的本义成为可能。

1、训诂学可以帮助我们弥补注释的漏失和缺陷

注释漏失往往产生以今义代古义、以常义代僻义的弊端。该注的不注,读者会产生似是而非的理解。

如高中六册《屈原列传》:“故劳苦倦极,未尝不呼天也。”这里“极”字课本未注,一般会把“倦极”理解为“疲倦到了极点”或“疲倦得很”,上古一般没有动补结构.这里的“极”应训为“疲”,与“倦”同义,是并列结构。《广雅·释诂》“困疲券穷欲惫,极也。”《汉书·王褒传·圣主得贤臣颂》”匈喘肤汗,人极马倦”。《世说新语·言语》:“顾司空未知名,诣王丞相。丞相小极,对之疲睡。”这两例中的“极”都是“困疲”的意思。“劳苦倦极”应译为“劳累痛苦疲倦困惫”。

又本课中,“不获世之滋垢”句中的“获”字,课木未注,一般易误解为“获得”,其实应解作“污辱”。《广雅·释诂》“获,辱也。”又“染镬辱点,污也。” “获”与“镬”古音同义近,亦有“污”的意思。课本译此句为“不沾染尘世之污垢”意思是对的。惜未注出“获”字的这一僻义。

再如《孔雀东南飞》中:“府吏闻此变,因求假暂归。”这里的“暂”字未注,因诗中有“卿但暂还家”、“且暂还家去”两处的“暂”,字均可解作:“短暂”、 “暂时”,此处的“暂”亦易误解为上两句的讲法,实际上应解作“仓猝”为好。《广雅·释诂》“暂,猝也”,《左传·僖公三十三年·崤之战》“妇人暂而免诸国”,杜预注“暂犹卒也”。“卒”即“猝”之假借字。“因求假暂归” 应译为“於是请假仓猝匆忙地回家”,不要误解为“暂时回家”。

课本上注释不完备的,也可运用训诂知识来弥补充实。如《屈原列传》中“屈平属草稿未定”,课本注“属(zhǔ),写作”显得突兀,不如《张衡传》注的好: “衡少善属文”注“属(zhǔ)文:写文章。属,连缀。属就是连续不绝的意思。《说文》和《广雅·释诂》中分别属为“连也”、“续也”。《屈原列传》中 “然亡国破家相随属”,《水经注·三峡》中“属引凄异”,这些“属”字均作“连继不断”讲。因为撰述时要缀词为文,所以写作可称为“属文”。若课本在注中的“写作”前加上“缀辑”二字,就显得源流分明了。

又如高中第五册《齐桓文之事》中:“王若隐其无罪而就死地”课本注:“隐,不忍”,此注也缺乏过渡。“隐”是“痛”的意思,赵岐注“痛也”。《诗经·柏舟》“如有隐优”,《礼记·檀弓》,“哀戚之至隐也”,《国语·周语》“勤恤民隐”这些句中的“隐”都当“痛”讲,“同情,不忍”是引申义。因此、课文中这句话的“隐”应注为“隐,痛惜,不忍”。

以上所谈训诂知识对教学的指导作用,是提供给中学教师参考的,完全没有必要把这种繁琐的考释过程讲给学生听。但我们相信,语文教师掌握一定的训诂知识和方法,对深入理解词义和课文,肯定是会有补益的。

2、训诂学可以帮助我们了解古代词语的确切含义

在高中语文第一册《战国策·邹忌讽齐王纳谏》中,有“能谤讥于市朝,闻寡人之耳者,受下赏”一句。一些书,释“谤讥”为“批评议论”,大意是对的.但欠确切.据“说文”段注,释“谤”字:“谤之言旁也,旁,溥也”。“ 溥”即“广大”的意思。“谤”即在大庭广众的场合里,公开批评指责别人的过失。在《国语·周语》中,“厉王虐,国人谤王”。“谤王”,即“公开批评指责厉王的过失”。又“讥”宇,段玉裁注作“讥之言微也”,微即隐微不显之意。“讥”就是含蓄的讽刺。《左传·隐公元年》“称郑伯,讥失教也。”即含蓄地讽刺郑庄公故意纵容共叔段而不加约束教育到最后酿成祸乱加以根除的阴险作法。据此,开头那句应释为:“能够在街市上朝廷上对我的过失公开地批评指责或含蓄地讽刺非议传到我耳朵里来的,受下等赏踢。”

又如初中六册《曹刿论战》一课中:“牺牲玉帛,弗敢加也,必以信。”不少注本把“加”字释为祭品的增加,是不确的.课本注为“加,虚夸。这里说以少报多” 是对的。但我们还应知道,“说文”第十三篇下释“加”:“语相譄加也”段注"譄下曰:加也。诬下曰:加也。知譄、诬、加三字同义矣”又“说文”三下“诬,加也,段注:“毁誉不以实皆曰诬也”,“加”即是" 说假话”、“虚报”,它的反义词是“信”,而不是“减少”。可见掌握一些训诂知识对准确理解词义是大有好处的。

3、训诂学可以帮助我们发现并纠正注释的错误

高中语文第一册《察今》篇开头“上胡不法先王之法? 非不贤也,为其不可得而法。”课本注“〔为其不可得而法〕因为后人无从取法它(古代的法令制度)。不可得,没有可能。”#p#副标题#e#

此注有两处错误:(一)“为”,应训“是”而不应释为“因为”。因为上句不表示结果,下句则不能表原因。这里不表示因果关系,而表示是非判断关系。 “非……为……”即等于“不是……是……”《论衡·刺孟篇》:“尽其道而死者,‘为正命也;桎梏而死者,非正命也。”《古书虚字集释》在此例下加小字批语:“‘为’训‘是’,此与‘非’ 为对文”“非不贤也,为其不可得而法”,与此例同,意为“(先王之法)不是不好,是它的不可能被效法。”(二)“其不可得”,应释为“它的不可能”。 “其”,在先秦不作主语,王力先生主编的《古代汉语》通论(十二)人称代词一节中有详尽说明。吕叔湘先生在《文言虚字》中也说:“因为‘其’字等于一个名词加一个‘之’字,所以,也常常可以用来造成主谓短语,例如: (1)风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翼也无力。(2)其为人也,发愤忘食,乐以忘忧。”因此,‘其’释为“后人”是没有道理的。“不可得”也不是“无从”,而是 “客观上不可能”。全句应译为:“国君为什么不效法古代帝王的法令制度,不是它不好,是它在客观上不可能被效法。”

又如高中三册语文《孔雀东南飞》中:“府吏见丁宁’,课本注:“即‘见府吏丁宁’受到府吏瞩咐”还有书注“见,被”,此处“见”训“受”或“被”皆不确,应是具有指代性的副词,指代第一人称“我”或“自己”此种用法并不少见:

(1)《后汉书·吕布传》:吕布“因往见司徒王允,自陈卓几见杀之状”。《词诠》卷四释此句:“按此例当云‘几见杀于卓”,而云‘卓几见杀者,盖谓‘卓几杀己’耳。”杨树达先生把这种用法的“见”归为助动词的变式。

(2)李密《陈情表》“生孩六月,慈父见背”。“见背”即“背弃我”(去世的委婉说法)。

(3)王安石《答司马谏议书》:“冀君实或见恕也”“见恕”即“恕我”(原凉我)。

现代习惯用语“见教”“见谅”“见怪”“见告’等中的“见”均可解作“我”。《助字辨略》中说:“见教者,来教我也。”

“见”字作“被”字用的情况古书中屡见不鲜,如“盆成括见杀”(《孟子·尽心下》),“信而见疑,忠而被谤”(《史记·屈原列传》) “臣诚恐见欺于王而负赵”(《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这与上述情况的区别在于:这里的主语是行为的被动者,而上述句子的主语是行为的主动者。杨伯竣《古汉语虚词》说:“‘见’字在动词上,一方面表示被动,另一方面指代自己”,对此区分得很清楚。

《孔雀东南飞》中还有“君既若见录”一句,课木注为“既然蒙你记着我”“见录”,译为“记着我”,“见丁宁”则应译为“丁宁我”。

4、训诂学可以指导我们解决众说纷纭的疑难问题

如初中语文第五册《公输》一课中“夫子何命焉为?”一句,课本注为“何命焉为?(有)什么见教呢?‘何……焉为’疑问语气。”《古书虚字集释》中说:“焉为,犹云‘乎哉’,皆疑问词”。

以上解释均较牵强: (一)古汉语里“何……焉为”并不是固定格式,“焉为”连用作疑问词十分罕见;(二)课注为“(有)什么见教呢?”这个“有”字难以据此格式落实。

此句中关键是“焉为”二字的正确含义。“为”在这里应解作“有”,《经传释词》中引了好几例当“有”讲的“为”字(例释皆略),高中语文四册《书博鸡者事》“敢用是为怨望”及一册《游褒禅山记》“独其为文犹可识,曰‘花山’”两句中“为”,课本均注为“有”,均可作证。

“焉”,这里当“是”或“之”讲,即把宾语提前的那种“是”或“之”的用法。说见《词诠》,“焉”字的第八义项:“语中助词,宾语倒置时用之,与‘是’ 同。”例句举《左传·隐公六年》:“我周之东迁,晋郑焉依”。(我们周室东迁,是依靠晋国和郑国),在《国语·周语》中此句即作“晋郑是依”。可见“焉” 即同“是”。《词诠》中还有三个例句,不录。

“何命焉为”即“为何命”,可译成“有什么指教”〔改书中注“见教”,为“指教”更确切些,因“见” 有“我”意,是外加给本句的)。这样古今汉语字字对译,且字字有据。

又如初中六册语文《隆中对》,刘备自言“遂用猖獗,至于今日”。课本注“就因此失败,(弄)到(成为)今天(这个局面)。用,因此。猖獗,这里是失败的意思。”丘迟《与陈伯之书》中,说陈伯之叛梁降魏是由于“不能内审诸已,外受流言,沉迷猖獗,以至于此”。《历代散文选》把前一“猖獗,注为“狂乱放肆,” 把后一“猖獗”注为“倾覆失败”,这两注都是不确的。因为刘备不会说自己“狂乱”,而陈伯之降魏也不是因为“倾覆失败”。

原来“猖獗”的“猖”,在这里应看作“伥,释作“狂也”“仆也”。见朱骏声《说文通训定声》: “伥,俗字作‘猖’”, “说文”八上“伥,狂也”,段注:“假借为人狂之称。仲尼燕居曰:譬犹瞽相,伥伥乎其何之? ”意即就像盲人无助,行路要跌跤。刘备说自己“智术短浅,遂用猖獗”这里应取“仆”义,‘仆”即“顿也”即跌跤意,引申为“失败”,是说自己才能不够,无人相助,才遭到失败,表达他对诸葛亮求贤若渴的急迫心情。丘迟信中的“猖獗”应取“狂”义,《广雅》“伥,狂也”,王念孙“疏证”:“性理颠倒失常也” “妄动作也”,“沉迷猖獗”意即,“你昏迷不清如盲人妄动而误人歧途”,这与后文晓喻陈伯之的“迷途知返”正相印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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